清明：马褂木2024－观察一棵树

清明时节，花意阑珊。

绿色的新叶即将掌管整个世界。窗外的马褂木终于热热闹闹地展开新叶，二马尤其热烈，而安静的大马居然还是纹丝不动，是不是因为果托凋落得太晚了？或者，大马已经挂了！

想到这个的时候，觉得似乎就是事实了，尽管它去年还好好的，但谁知道呢。人不也是这样吗？上半年看着还好好的，下半年就突然不好了。

要不然为什么二马已经发芽半个月了，大马一点动静也没有。

清明过了三四天，一天早晨，我隐约看到大马的枝头有一个芽，似乎有点松动，但是真的看不清。歇脚的鸟蹲在上面，一颤一颤的，大马的芽头在望远镜里越发不清楚，我怀疑看错了，也许它真的就是挂了！

又过了两天，我看到大马真的发芽了！它好好的，它活着的！只是太慢性子了，它和二马之间的竟然相差了一个节气还多。

站在一起的大马和二马，差别是不是有点大？

二马已经完全放飞，大概有四五片叶子，中间又出现一个芽，难道是花蕾吗？这么说，马褂木的芽是混合芽，就是一个芽里，既有叶片又有花，再细细看，真的就是。芽鳞片呈现淡黄色，花蕾也是这样的淡黄色，甚至有的花蕾已经微微打开。

再看大马的情况，叶子伸出来了。马褂木叶片的叶柄很长，一开始会从芽里先伸出一片长胳膊的叶子，像在招手，随后，才是第二片第三片。我知道了，大马的迟钝可能是让我分步观察更方便，非常不错的安排。

因为这个，我又在网上下单买了一个看得更清楚的望远镜，用来庆祝大马的死而复生吧！

站在窗前看树，其实是在纸上谈兵，因为当我终于下楼去站在大马和二马脚下，我才发现，已经有很多事情发生过了！

树的周边一圈都是被甩下来的物件，有淡黄色的芽鳞片、花纹出众的花被片、花萼片，甚至，还有两朵凋落的花！

这是从马褂木树下捡回来的。1是花瓣，有美丽的纹路，2、3都是花萼片，2上面没有纹路，3则像个包袱皮，包着花朵，顶端有一个豁口。网上说马褂木的花瓣有里外三轮，每一轮三片，总共是九片，1就是那些花瓣。

图上4是芽鳞片，长条形、柔软，难道这就是冬芽外面那一层坚硬的壳吗？感觉又不是，存疑。

小区打扫卫生的阿姨拖着一把长长的笤帚走过来，我给她看了手机里拍下来的花朵照片，她说没想到这么漂亮。

确实很漂亮！

我把它轻轻放在树底下，想着握在手里会把花瓣碰掉，等一下我上楼的时候再来拿。几秒钟的功夫，我回头看到阿姨抡起扫帚，把地上的叶片都扫走了，树底下也没放过，她可太认真了，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把那朵花倒进垃圾桶里！剩下来落满叶片的小径，她不再继续扫了，她收工了。

我呆住了，不禁觉得阿姨是个幻像。如果这朵花也是个角色，在我们三人中间发生了离奇的剧情！

还好，树底下品相不好的另外一朵没被扫走。我把它轻轻拢在手心回了家。

这朵花已经很虚弱了，大概是更早掉下来的一朵。不知它试试受到了病虫害还是发育欠佳，所以在这大好春光里夭折了，就和人发生了意外一样。

我把它的花瓣拆下来，长条状的雄蕊耷拉着，中间是雌蕊。到了秋天，纺锤状的聚合果就是经过雌蕊受粉后长出来的。

停止生长的雌蕊和雄蕊，像一声叹息。

接着，我给其余的花被片也拍了照片，欣赏它们精妙的纹路。

在树底下寻觅了半个上午，感觉很好啊，感觉之前担心过的事情都不再是问题，只有眼前呼呼生长的大马和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