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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欣赏┃《火性泥巴》 文/ 孙宇行

孙宇行 天台山文化 2022-05-10

小贴士

“黄家塘北宋民窑遗址”早在1984年就被确定为天台县文物保护单位。”

遗址面积约5000平方米,那一带曾经随处可见瓷片,窑床堆积层厚约1米,这是台州三大北宋民窑遗址中面积最大的一处。

一、九秋真情

北宋黄家塘古窑址,位于天台县雷峰乡黄家塘村,距城关约20公里,这里松木葱翠,小溪穿流,泥土粘糯,适宜窑业。从窑址周边散落的大量瓷片标本和窑具看,主要烧制青瓷,器型有碗、盘、杯、壶等,胎质粗疏,胎色深灰,釉层稀薄,器物大多素面无纹,采用涩圈垫烧或刮釉叠烧,烧制温度在1200℃以上,工艺风格受同时期越窑、龙泉窑影响,也有少量江西湖田窑青白瓷风格的瓷片。清晚期太平军过境,烧成的一窑瓷器来不及开窑,被埋于地下,窑遂废。

如今黄家塘已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古窑址处只孤零零地竖着一块石碑,上写“黄家塘古窑址(北宋)”几个大字,一脸烟尘,满目沧桑。

九秋风露,是一年中最好的开窑季节,年逾古稀的村民罗丕相,沿着古窑遗迹踽踽而行,拾级而上,最后在石碑前停住脚步,从衣袋里拿出一条簇新的毛巾,他要给石碑洗洗脸。

老人的动作非常缓慢,神态异常虔诚,他想努力抹去落在石碑上的污垢,探究钩沉。满山坡星星点点的碎瓷片,忽隐忽现,此时成了老人唯一可以倾诉心语的听众,老人与它们断断续续地絮叨着什么……

一九五八年,是如火如荼的岁月,和全国各地一样,黄家塘村也吹响了大跃进的号角。二十余岁的青年农民罗丕相、金才宽、张国燕等人摩拳擦掌,要继承祖业,重燃窑火,他们组织起三十余位年轻同伴,不分昼夜上山砍树,搭建厂房,要在一个月内重振古窑雄风。

这群火性泥腿子的行动,得到了当时南山区领导的大力支持,区政府从捉襟见肘的经费中拨出专款,下令建立南山瓷厂,并任命罗丕相为厂长。

于是罗丕相、金才宽、张国燕们演绎了一幕热情如火、壮志未酬的火性泥巴大剧,也为天台山文化留下了一个特殊品种——困难时期瓷器。

天渐渐下起了雨,几颗豆大的雨珠滴在老人的脸上,打断了他的思绪,老人下意识地弯下腰,随手捡起一块瓷片,习惯地往衣衫上擦了几下泥,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下坡,惭行惭远,终于,身影融入了烟雨濛濛的山峦。


二、泥巴性情

仅用十余天时间,九间厂房,六只窑炉便告建成,大跃进的速度可见一斑。南山瓷厂挂牌那天,区长亲自摆了一桌面干酒招待罗丕相、金才宽和张国燕。兴奋得几夜未眠的区长两眼通红、举着酒杯:“一个月内,我要用你们自己烧出来的杯子喝酒!”

罗丕相“唰”地立起身,拍着胸脯:“区长,国家十五年要赶超英美,我罗丕相十五天烧出自己的酒杯!”

金才宽一口面干还在嘴里,跟着站起来:“要是干不成,区长,你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使,我没有二话。”

张国燕是倒插门女婿,生性本份,他慢慢地站起来,抖动着嘴唇表态:“我一定尽心干好这技术活。”

区长挺满意:“好,我等着你们的捷报!”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领导发了话,自己表了态,三个小伙子说干就干。回厂后,立即召集全体员工,分配任务,连夜取土,洗料、练泥、欢腾开来。

烧瓷是一项技术性、专业性非常强的手工艺活,由瓷土到瓷胎的过程极为复杂,一般需要取土、淘洗、沉淀、除渣、稠化,制坯等工序,每道工序的精细程度直接决定瓷胎的好坏,而瓷泥和釉料的陈腐均须一定的时间周期。

黄家塘瓷土泥质较粗,渣粒较多,含铁量较高,含铝量却很低,烧制青瓷或黑瓷尚可,烧制白瓷作底的青花和彩瓷品种,则几乎不可能。

罗丕相并不清楚这套工艺程序,更不懂胎土的性质,他仅在洪畴学习了七天的拉坯技术,主管烧窑技术的张国燕分别赴洪畴、温岭学习,也不过二十来天时间,金才宽则完全是凭自己的天赋跟罗丕相和张国燕学习,初懂拉坯。

他们显然没有掌握成熟而科学的烧瓷技术,然而激情燃烧的岁月,人定胜天的憧憬,让他们作出了烧制青花和釉下高温彩瓷的决定。

罗丕相和金才宽一天分别要拉制300余只碗坯,下山头村的金才权负责画坯,施釉师傅上釉后,由张国燕负责装窑烧制,采用的是涩圈垫烧和刮釉叠烧工艺,二十只碗一叠,一窑大概二千只碗,烧三天三夜,要随时观察窑温的变化,掌握好窑内气氛。

南山瓷厂的第一窑器物入窑后,罗丕相、金才宽围坐在窑炉旁陪着张国燕,他们忐忑不安地守候着,不敢打盹。

张国燕的妻子送来一热水瓶蕃莳粥和一砂锅萝卜汤,算是他们的晚餐。三双筷子在热水瓶和砂锅里鼓来捣去,将蕃莳和萝卜片塞进嘴里,粥和汤只能轮流着仰着脖子喝了,因为缺碗。

吃饱喝足后,国燕妻刚要收拾热水瓶和砂锅,罗丕相突然一跃而起夺下瓶、锅,随手丢进窑旁的柴堆里,国燕妻还来不及惊讶,罗丕相开口了:“弟妹,这一窑出来,我们有碗了!”语气坚定而自豪!

国燕妻惊喜:“能成?”

罗丕相、金才宽、张国燕异口同声:“准成!”

到开窑的日子了,黄家塘村五百多号人集聚在窑厂。

窑门打开后,区长在第一时间叫住罗丕相:“丕相,怎么样?”

罗丕相的脸激动得成了紫色,高声回答:“区长,我们有自己的碗了!”他的手里举着一只灰不溜啾的粗碗,碗口有一圈蓝黑色的青花弦纹,碗的内壁是青花书写的“才宽”二字,接着同样用青花料写着“相”“国燕”款识的粗碗相继出窑。

我们成功啦!区长和金才宽、罗丕相抱成一团,村民们欢天喜地,有人放起了鞭炮。

张国燕是激动的,但他激动得比较内敛。他将自己烧制的碗拿在手里,仔细研究,觉得这还只能算是灰可器,离他们心目中的青花和彩瓷还差得很远。

灰器和可器是瓷器中质量最差的品种,灰器灰釉多,不掺渣,可器掺渣,较灰器还差。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自己的手亲自烧成,毕竟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当时天台县四邻八乡瓷碗奇缺,南山瓷厂烧成青花碗的消息不胫而走,前来订货的人络绎不绝。

区长指示要响应上级号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要求瓷厂每天必须至少出二千只碗,这就等于一天要烧一窑。

罗丕相、金才宽、张国燕只能夜以继日,六只窑炉同时升火,交替烧制。

讲求速度和数量的后果是第二窑,第三窑……,连续出现次品,烧出来的碗不是蹋底就是歪巴,甚至生烧,达不到瓷的烧结度。

罗丕相气得两眼冒火,冲张国燕大发雷霆。

老实巴交的张国燕并不跟罗丕相顶撞,等罗丕相发过了火,有些冷静了,才拿过一、二、三窑的碗进行比较,平静地告诉厂长:“窑火是无法预测的,同样的配方,由于窑内温度和气氛的变化,都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要出好瓷,得有时间反复试验。”

金才宽也说:“这是科学,厂长,我们不能蛮干”

罗丕相诧异地盯着金才宽,好半天嘣出一句:“啊,看不出,才宽还有科学头脑!”他觉得二人说得有道理。但如果一天烧不出二千只碗,完不成领导的任务怎办?

对,找区长去!

三人找到区长,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区长表了态:“丕相,你们的想法我支持,但必须试验和烧制俩不误!”。

得,等于没说,办法还得自己想。

张国燕想到了釉,要是在釉上下点功夫,同样的胎料,外观上应该好看一点吧。

张国燕的想法得到了罗丕相和金才宽的认同,他们决定先对釉配方进行改进。釉料是由釉果和水灰按一定比例配制而成的,釉果是当时从绍兴买来,水灰则由釉灰经尿沤、陈腐、粉碎、淘洗而成,釉灰的主要成份是炭酸钙,产于景德镇牛角岭。

《陶冶图说》中曾说:“釉无灰不成”,青花、高温釉瓷均须以水灰配釉。罗丕相他们当时釉果和水灰配比为二比八。经到绍兴等地取经后,他们总算弄懂了上釉、中釉和下釉。原来他们八比二的灰果配方是下釉,而上釉配方必须是果九灰一,中釉为果七灰三。

受资金的制约,罗丕相决定采用果七灰三的中釉配方。拉好坯后,他让画坯工金才权在同一件器物上,同时用氧化钴和氧化铜绘制图案,然后用中釉配方施釉后入窑烧制。这次釉配方调整,大大改善了瓷碗质量,器物出窑后,虽然胎质仍然粗灰,但釉层透明纯净,釉下青花笔触清晰、发色浓重。

一九六○年前后,南山瓷厂烧成了高温釉下红绿彩品种,此后又经上百次的配方调整,到一九六二年,他们烧制的釉下高温红绿彩和青花瓷发色已经比较纯正。

釉和彩的问题解决了,但胎质始终烧不白,罗丕相和张国燕开始注意胎的问题了,他们在古窑址采集瓷片,经过比对,发现自己烧制的器物、胎质不如古窑,杂质多,颗粒大,淘洗和烂泥二道工序远远不如古人(到此时,他们还是没有注意到瓷土的性质,烧制白瓷必须使用含铝量高的瓷土),正当他们力图向更高目标进发时,由于国家政策调整,南山瓷厂被迫下马了,一九六二年的九秋季节,成了他们烧瓷生涯的绝唱!

这时的黄家塘及附近的四邻八乡,缺的不是碗,而是赖以生存的食粮了。

黄家塘多的是溪滩地,可溪滩地种不出粮食,山坡地成了生存的希望所在。亲手建在山坡上的窑厂,又被罗丕相他们亲手移为平地,窑火仅仅燃烧了四个年头。

这个秋季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就象罗丕相、金才宽、张国燕们的眼泪,乌蒙蒙的天空,将黄家塘胧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三、收藏心情

近五十年过去了,当我以瓷器爱好者的身份,收藏到他们当年烧制的器物时,我的心为之感动,也为他们当时缺少名师指点,对黄家塘瓷土的含铁量缺乏科学的认识,盲目跟风烧制青花和高温釉下红绿彩瓷(实际成品为灰可器),而遗憾,否则以他们的聪明才智和敬业精神,或许能站在古人的肩膀上,续写黄家塘窑辉煌的新篇章。带着虔敬和探究的心理,二○○六年的九秋季节,我走进了黄家塘村。经过打听,当年的三位主角:七十四岁的罗丕相、七十二岁的张国燕,七十岁的金才宽都还健在,我分别找到他们,与他们聊起了黄家塘瓷话。

罗丕相的家在黄家塘村边的公路旁,在村支书范义勇的陪同下,我见到了老人。老人憨厚地微笑着,忙着搬椅让坐,显得很质朴,看上去与一般农民没有两样,只是说话语速缓慢,常常流露沉思的表情,似在追忆过去的岁月。

提起办窑厂的事,老人长时间地注视着我,突然咧开嘴稚气地笑了。老人说他小时候很调皮,经常光着脚在坡上玩,常被满坡的碎瓷片割破脚而流血,因而常常随手抓起坡上的泥土压在伤口上,次数多了,他觉得这泥土不一般,很糯很韧,于是用泥试着捏成小鸟和小鸡,居然成了,“才宽小我四岁,看我捏成了动物,他也要捏,于是,我们一起玩起了泥巴。”

老人边说边下意识地摸摸脸,似乎当年玩耍时的泥巴还粘在脸上。

我听得很专注,老人似乎来了兴致,说话的声调提高了一度,“大跃进那年代,我们连吃饭的瓷碗都很缺,我就纳闷了,我们这地方碎碗片这么多,过去肯定生产碗,怎么到我们这一代会缺碗呢?我就有了想法,想建个瓷厂烧碗,我把这个想法跟才宽说了,他挺赞成,还约了国燕,国燕那时刚结婚来咱村,自告奋勇要管业务,那年头讲速度,三人说干就干,领了头。”

当我拿出一只青花红绿彩盘,指着盘中用青花料写的“相”字,告诉老人,我是在古玩地摊上收藏到他的这只碗时,老人激动异常,颤抖地接过手,反复翻看后点点头:“是我做的,哎,太粗,不像样啊!”罗丕相脸上写满抱歉。

我赶紧说:“你们当时一无经验,二无资金,又没有名师指点,能烧出高温红绿彩,相当不易啊,这种高温釉下彩在当今还属先进呢,7501毛主席专用瓷就是湖南醴陵窑采用这种工艺用1400℃的高温烧成的。”

罗丕相苦笑着:“只烧了四年,不甘心啊,瓷厂下马哪年,我还只有三十岁,那年月虽然苦点,可是心里舒畅啊!”

老人把盘子默默地递还给我,说:“这种东西收起来有什么用?又不值钱!”

老人的神态与刚才见到盘时的激动判若二人。我有些不解,这老头糊涂了,这是历史,是天台大跃进年代的物证,有收藏价值啊!

这时范义勇书记插话了:老罗,你们当年烧的东西,供不应求,也算是稀罕之物,况且毕竟解决了四邻八乡的饮食用器,值得收藏。

老人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问:“如今男人都兴收藏武器,你真的收藏破碗?”收藏武器,这能收藏吗?

我摇摇头说:“没听说过”,老人乐了:“这都没听说过,票子、房子、车子呀,这不是男人的三大件武器呀,魄力、实力、魅力全占啦!”

啊啊,不得了,这话出自一位身居贫困山村的七十四岁老人之口,着实让我长了见识,这种恢谐和大气不是人人都有的,他的血管里依旧流淌着时代弄潮儿的热血!

与金才宽的见面要轻松得多,老人在他建在半山坡上的三间二层房内接待了我,见面就给我泡了一碗蜂蜜茶,说,乡下人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喝碗茶水吧,我喝了一口,很甜、蜜香扑鼻。

我指着手里的碗问老人,这不是你们烧的吧?老人说这是现在市面上买来的碗,二元钱一只,我问当时你们自己烧的碗,卖多少钱一只,老人回答一角六分,我说从币值上算,你们当年卖得并不便宜,老人笑了,“物以稀为贵嘛”,好么,也是文绉绉的。

我仔细打量起这位七十岁的老人,发现他虽然其貌不扬,但活泼健朗,脸上总是挂着笑。

说到南山瓷厂,老人眉飞色舞,“小时候跟在丕相屁股后边玩泥巴,没想到大跃进时竟成了一门手艺”。说着让老伴到楼上拿来几件当年自己亲手制作的瓷器,一只碗,一只盘,一只杯,自豪地将碗递给我,这是南山瓷厂出窑的第一只碗,算文物了吧?

我将器物一一接过手,饶有兴趣地观看起来,感觉型制还算规整,敞口碗,平口盘,筒型杯,图案有明初风格,均系一笔点画,碗盘的图案比较了草,用红、绿彩随意点了几朵花,在碗盘内壁分别用青花写着“金才宽”,“宽”款识,杯上的图案则比较丰富,一面用红绿彩画着二只脚踩祥云的飞鸟,另一面用青花书写“和平万岁,南瓷食堂3号,1962年4月置”的题款,杯的把手上用青花题写“飞鸟图”三字。这是一件有确切纪年的“困难时期瓷器”,十分难得。瓷器胎质疏松,青花发色浓重蓝黑,绿彩粉绿,红彩桃红,釉薄透明,器上款识表明这是大食堂时期的产物。见我喜欢,金才宽老人爽朗地说,要是不嫌粗俗,拿去!

我连声称谢,才宽老人摆摆手,“东西太粗,不值钱,但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烙印,要是东西都跟现在的一样,你们搞收藏,不就没有乐趣了吗?”

这又让我心里一怔,这位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的老头,内心有着怎样的波澜?

张国燕看上去身体很虚弱,精神也不好,说话声音很低,但一聊起陶瓷这个话题,面部表情立即变得生动起来,似乎回到了五十年前那个青春燃烧的岁月。

老人拿起桌子上的一把茶壶,我定睛一看,壶为筒型腹,平底足,肩上二个系,为清末民初典型的桶式壶制式,腹部用青花书写“世界和平”四个字,另一面画二只红绿彩和平鸟,虽然绘画和书法不工,但青花发色和釉下高温红绿彩,能达到发色比较纯正的程度,对窑室内氧化和还原技术的要求是很高的。

我将瓷壶拿在手上,不无惋惜地说,要是你们当年烧青瓷,用石灰碱釉或钧釉作装饰,五十年代的黄家塘窑也许是另一番新天地了。

可不是,国燕老人喘着气,用低缓的语调说,当时因为货供不应求,光追求数量了,现在看来烧白釉彩瓷是有些盲目。

当我提出要收藏这只茶壶时,老人站起来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两眼炯炯有神盯着我的相机,用商量的语气说:“能不能给壶拍张照片留给我。”

我让老人捧着茶壶,给他拍了一张照片,闪光灯亮起的一刹那,老人幸福地笑了,笑得很慈祥。

从黄家塘带回来的碗、盘、杯、壶,如今都成了我的收藏品,被整齐地摆放在博古架上。坦率地说,从瓷器美学的角度看,几件器物实在是太粗糙,不如祖先烧制的黄家塘古窑青瓷的产品质量,在现在的古玩市场上也没有多少经济价值,但它们却有着重要的历史价值,客观记录了大跃进至三年困难时期天台山的烧瓷情况和当时的政治氛围,是一代人青春热血的生动写照。

玩物思人,我突然感悟到一个真理,泥巴只要经过火性的考验,就能升华成一种精神,收藏这种精神,黄家塘窑火就永远不会熄灭。


二○○六年十一月十九日修改

“民星”微视界┃雷峰乡黄家塘村•民俗表演《宋窑遗韵》

《诗天台》 🆚读黄家塘古韵(外一首) 🌿孙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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