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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发现“你知道的太多了”,怎么办?

2016-07-19 人神共奋的李刚 人神共奋

发现上司的不法行为,你该怎么办?

职场上那些貌似轻松的家常话,往往是精心设计的局。

《围城》里,方鸿渐与韩学愈的一次对话,告诉我们这个道理。

1

职场题材的影视剧里常常有这样的情节,男猪脚无意中发现上司的不法行为,在正义感的驱使下,勇敢地站出来揭发,经历了收买打击排挤之后,终于将坏蛋们一网打尽。


别以这只是电视剧,现实中遇上拿回扣贪污公款做假帐虚构业绩的上司,也是常有的事。


《围城》中的方鸿渐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但钱钟书岂是那些狗血编剧可比?在这段情节里,整个过程没有正邪对决,结局也缺乏正能量,只剩下对人性的无尽嘲讽。


当然,我们身在职场的普通人,还是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2

职场无正义,只在你心中


方鸿渐不小心撞上的,是一起极其严重的学术造假事件,他发现本校最资深的教授、历史系主任韩学愈的博士学历,竟然是假的。


看过书的都应该记得,假文凭之所以被方鸿渐发现,是因为他本人也买了一张,只是他还有点“讲良心”,或者说不够“胆大老脸”,没老意思拿出来。


那么,他有没有像方舟子一样站出来,大义凛然地揭发呢?我们鸿渐兄虽然义愤填膺,但愤的是自己“撒了谎还要讲良心”,平白被人欺负。


这也不能怪他,人总是要计算利益得失的,揭发上司的行为,成本高,风险大,自己却一点好处也没有,相反,他很可能从此成为刺头,再也混不下去。


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在内部捅破公司的腐败造假行为的案例中,揭发者大都是离职退休人员,或者内部倾轧。


所以,一个普通员工遇到这类事件时,记在心里,烂在肚里,相信恶有恶报、时候未到,就成了最优选择。


但这个选择有一个前提——你没有挡着别人的财路。如果因为职务的原因,你必须发现,比如你是财务,或者是经手人,不可能不知道,那怎么办?


方鸿渐不得不卷入这个造假案,正是因为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对方发现了。


于是,“造假教授”韩学愈便粉墨登场了,这个从不把其他同事放在眼里的系主任,居然亲自登门拜访,要请方鸿渐吃饭。


3

理解你对手的处境,是你逃生的前提


在分析方鸿渐有哪些应对手段之前,我们先来个换位思考,想一想韩学愈此时在想些什么——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韩学愈此时正面对人生最大的危机,假文凭一旦揭穿,前半生的努力便毁于一旦。所以,他必然不惜代价奋力一博。


更糟糕的是,他只是听到了一丝风声,完全不知道姓方的底牌,而对方却知道他的七寸。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方还是有很多牌可打的。


韩学愈早在脑海中策划了一个谎言——克莱登大学是个好大学,所以有人贩卖它的假文凭。


但为了把这个谎撒得滴水不漏,他必须搞清楚两件事:方鸿渐到底有没有去过美国?有没有克莱登大学的文凭?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但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既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又要防止自己露出更多的牌。


如果是普通人,为了套方鸿渐的话,一定会采取迂回渗透战术,话题绕来绕去,让对方摸不清头脑,再找机会突入禁区。


但韩学愈有他自己的一套。过去,他凭着这个方法取得了高校长的信任,这一次,他没有理由不用。


这个套路,大家一定要记住,因为你一定会在职场的某个时候,遇到这样的人,这种人叫做——大奸若忠。


4

职场上那些貌似轻松的家常话,往往是精心设计的局


书中的韩学愈有点口吃,为了掩盖这个生理缺陷,“他讲话少,慢,著力,仿佛每个字都有他全部人格作担保”,钱钟书的神回复是:男子无才(口才)便是德。


方鸿渐果然上了当,韩学愈的屈尊拜访让他受宠若惊,他脑补出的“嚣张浮滑”的对手形象也落了空。面对这个忠厚老实半天不说一句话的韩学愈,这位职场新人居然率先发起了试探:“听说嫂夫人是在美国娶的?”


《围城》中,方鸿渐在三闾大学的各种失败,归根到底,是用“熊孩子”的好奇心对待残酷的职场斗争。这次也不例外,在如此危险的处境下,他居然还关心人家“核心利益”,希望借韩太太的国籍问题切入韩教授的学历问题。他也不想想,这么关键的问题上,韩学愈会给他机会吗?


方鸿渐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他的冒险进攻被对方果断拦截后,攻守立刻易势。韩学愈不愧是把握时机的老手,没想到天上的馅饼掉得这么快,立刻顺着这个话题也扯了一句貌似家常,却直击要害的话:“先生到过美国没有?”


职场经验不丰富的人常常认为,职场冲突就是电视剧里那种剑拔弩张的场景,却不知道,那些貌似轻松的家常谈话,才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局。


这是一次关键的火力侦查,你关注我的假文凭,我关注你的假文凭,你想套我的话,我想套你的话。唯一的区别在于,韩学愈有一个成熟的计划,套话直奔目标,而方鸿渐毫无准备,套话迂回婉转。


结果就大不相同,方鸿渐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却轻易地摊开了自己的底牌:“没有去过——”



让我们先按下“暂停键”,把这个局面对回到现实生活,如果你发现了你的上司有不轨行为,并且,他也意识到你发现了蛛丝马迹,你该如何应对?


前面我们已经排除了检举揭发的可能,那就只剩下四种可能:第一个,也是最常用的,便是装傻到底。


但这个办法有个前提,你必须制造各种假象——对方以为你知道的东西越少,你就越安全。


然而,方鸿渐太在意假文凭问题了,此时的他充分表现了“拎不清”的性格,居然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我一度想去,曾经跟一个Dr. Mahoney(假文凭贩子)通信”,“什么克莱登大学!我险的上了他的当。”


韩学愈再无疑虑,顺势把事前准备好的谎话统统倒了出来:“克莱登是好学校,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他是这学校里开除的小职员,借着幌子向外国不知道的人骗钱。”


估计本来在韩学愈的计划中,这些谎言是要安排在晚餐时,在宾主融洽的气氛中,不经意地说出来的,没想到方鸿渐这么配合。


趁着话题正热,他索性把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抛出来,直接结束火力侦查阶段:“你真没有上当?”“唔,那最好。”


好,让我们再一次按下“暂停键”,回到现实生活。话已道破,装傻的“拖字决”是用不了了,弱者还有第二种方法——“投名状”,就是同流合污。


令人痛心的是,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也不少。很多时候,身边所有人都在贪、都在造假,你不跟着做,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欲拨之而后快。


但这个方法,方鸿渐也不能用,“撒了谎还要讲良心”的他,想用假文凭的话早就用了,现在再亮出来,算怎么回事?


“投名状”用不了,摆在方鸿渐面前的,还有第三条路——暗示自己知道真相,但会保守秘密,所以你别把老子惹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你的损失更大。用今天的国际关系术语,叫“恐怖平衡”。


然而“恐怖平衡”是强者间的游戏,需要绝对的实力做后盾,方鸿渐玩得来吗?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方鸿渐把“恐怖平衡”玩成“鸵鸟政策”——不承诺、不主动、不拒绝。

5

你的“熊孩子”心态,才是你职场斗争失败的原因


白天的试探超额完成了任务,韩学愈便开始一步步实施他的计划,先向对方示好,稳往他,再阴招一招接一招,希望把方鸿渐排挤走。


可悲的是,方鸿渐身处险境却不自知,韩府“款客的动作极周到”,让他产生了“反正这人跟自己要好”的幻觉,觥筹交错间,他一直在思考“中国人的丑与外国人的丑有什么不同”这类书呆子气的问题。


直到几个月后,看到韩学愈的阴招,他才彻底认清形势,惊慌之下出了一记险招,把这个至关重要的情报出卖给了韩学愈的竞争对手,沦为两大派系谈判的筹码,最后被踢出局。(这段故事也很精彩,以后有空再讲)


6

最后一条道路


方鸿渐的问题其实是一个普遍的问题,我们想做一个清白正直的人,但面对身边那些作奸犯科却身居高位者,总是心有不甘,埋怨“老实人吃亏”。


我们没有勇气揭露黑暗,又不愿同流合污,于是不由自主的一堆牢骚,以致于让别人看出端倪。


我们也没有能力维持“恐怖平衡”,只有让自己在“鸵鸟心态”中一步步陷入身心俱疲的绝境。


当然,我们还有最后一条路——三十六计走为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值得留念的了。虽然你之前努力工作的成果毁于一旦,但至少保住了一样东西:独立、清白,自己的命运自已掌握——这是才是你在职场斗争中最后的底牌。


(本文为“《围城》中的职场人生”系列第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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