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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记 2024~18《四季小品》

东宁 青苔要开花
2024-09-05

这本书,当做消遣,零零碎碎翻了好久,它是《三联生活周刊》原主编朱伟老师作品。书中,朱老师以春、夏、秋、冬为脉络,引领我们逐自然风物、时令节气,品读中国浩瀚的传统文化中包含的生活智慧。


作者:朱伟

出版社: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6年1月


朱老师自述受汪曾祺先生影响,游弋于传统文化之中,发觉古人认识一年四季自身与天地万物的关系,有一套完整的哲学,其中凝结着了不起的生存智慧,于是他赏悦其中,开始领略前人触觉过却又历久弥新的美妙四季。


“春”章里,他从立春讲到清明,娓娓而道春雪浮浮、春雨如膏,细数春日节气;从幽兰写到杏花桃花,之后丁香雪、桐花开,讲时令之中的物候气象;他焖春笋、品刀鱼,尽数春日萌动时的食物……朱老师将传统文化、诗词曲赋与自己对春日的细腻感受和生活情趣交织融合,赋予笔尖之上,读来饱满而有味道,又富涵知识性。


朱老师写“龙抬头”,原来,农历二月初二,竟是指二十八宿中的“东方青龙”抬头,是星象预示气象。他浅谈二十八宿,简述东汉王充《论衡》所说的“龙星始出”;而《尔雅》中又说,农历二月称“如月”,“如”为“随”意,按天地意志,“万物相随而出,如如然”。进入“如月”第一天,先要过“中和节”,朱老师引用并解释《礼记·中庸》与《荀子·王制》中所说的“中和”之义,转了一圈,又释回 “如”字之本义。


而中和节要做什么呢?朱老师说,中和节是确立中和意识而步入春天。他讲民间以及官家在这一天的各种讲究,又从“宜春髻”聊到已然失去原意的“立春酒”,他细释《白虎通》中 “勾芒”之义,勾是勾引,芒是萌,萌是草木嫩芽,其精,便是“青龙”,与“龙抬头”一个意思。


面面俱到,无不涵盖。透过朱老师的笔触,我不得不承认时令与节气文化,真的是一门值得深入的大课,也正是朱老师在《序》中所提的,是我们中华民族一代代繁衍生息的根。而朱老师行文节奏与力度,又如此文化的表达,也是让我受益匪浅,更深深赞叹他对传统文化深厚的积淀。


“夏”章中,朱老师写蝉,他说“……竹竿小心翼翼地探进树丛,只要面筋稍黏住薄薄的蝉翼,一阵嘶哑的叫声,伙伴们便会一齐雀跃。那时哪能体会蝉翼是多么精致的象征啊——媚人睡起袒蝉纱,照见臂钗红肉影,那是李贺的艳诗。蝉是靠着一根细喙扎进坚硬的树干吸取养分的,它的头部有冠,虞世南诗: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就是固定冠的部分,是蝉喙。我们把粘来的它们剪断翅膀,寄养在家里攀墙的蔷薇花上……”朱老师随兴而写的幼时捕蝉趣事,与随意流淌出的那些与之相关的诗词两相融合,有限的文字立时传递出饱满又儒雅的质量,细细品来,真是美不可言。


“冬章”中,朱老师写年迈可亲的祖母,写带回年味的小阿姐,写蒸年糕的母亲,写喜欢酱肘子的父亲,以及他与家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一年年过年,年复一年,那些已经越走越远的寻常生活结合着风土人情,透过朱老师生动的笔触,让人感叹,让人动容。


朱老师说的好,每一个四季,都是自己的人生。


看身边草木花朵,亲人朋友,无论酸甜或是苦辣,都在一个个春夏秋冬清晰的画框中倏忽远走,让人不由地珍惜,再珍惜。


珍爱之至,这本格调素净淡雅的《四季小品》一直放至枕边,一读再读。意蕴凝练、字字珠玑的文字,陪我由春至夏迤逦而来,这样的感觉,真是温暖而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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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苔要开花--第343篇

东宁,70后,在梦想中一意孤行,想任性却又终究不敢的威海女子。擅写植物静默,也道生活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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