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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莱河边⑷:剜野菜

白桦林 潍水自然笔记
2024-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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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莱河边⑴

胶莱河边⑵:白琵鹭

胶莱河边⑶:羊角(jiǎ)子菜


由羊角子菜而起的《剜野菜》竟然比正文《羊角子菜》还啰嗦,干脆摘出自成一篇……

潍北:罗布麻▼


昌邑在潍坊东部,地形南北一条线,狭长型;北邻渤海莱州湾南岸,东部隔胶莱河与青岛平度相望……


其实潍坊人称渤海为北海的,古时渤海为北海,至今民众还是这个称谓:北海……


潍坊北部简称潍北,为渤海莱州湾南岸,昌邑北部为潍北的一部分,北大洼是也。而昌邑西北部既是北大洼也是西大洼。一看这个“​”字就是有水有草的地方。盛产芦苇、蒲草、白茅;有水就有鱼虾,随便一汪水,就有鱼儿游动,很是神奇!那里有大片的盐碱湿地(个人觉得这里不是那种寸草不生的盐碱滩),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选址建立“农场”。


这片盐碱湿地上动植物异常丰富,只是这片富饶的盐碱湿地上的物种没有被记录下来,就被开垦成了粮田:种水稻,种棉花,种小麦,种玉米;后来无所不能种!当年,吃饱饭是第一要务,那是一个改造人的地方:潍北监狱……

潍北:大白鹭、白鹭▼

那时潍北是动植物的天堂:说鸟吧,草丛里随便踩进去就踩到鸟窝里;春日长虫(蛇)一大片在阳坡晒太阳;冬日修渠整田时,一筐筐冬眠的长虫被挖出抬走;那些长虫平日懒懒的大爷一般,不会给你让路,必须用棍子挑tiaǒ到别处,据说有扁头的,有三角头的,许多种;蛤蟆能把人吵死;啯啯捉了随手编个小笼子装上;蝴蝶蜻蜓真的是漫天飞舞。这些都是老潍北曾经的当下,如今远去了……


潍北:补血草属

我的老家就坐落在昌邑西北部——西大洼。与东北部小刘家村同一纬度,生长着同样的植物……


回老家第一课就是剜野菜,剜羊角子菜……


剜野菜​是春天里最惬意的事,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无关乎家境如何,只管取来你需要的。于是,晨起呼一声:剜菜去了哈!大姑娘、小媳妇鱼贯而出,相互打着招呼,一路叽叽喳喳,还有嘻嘻哈哈的孩童们,挎上篮子,带上铲刀,相约去剜野菜,不争不抢,它们年年生长在那里,就算是全村人都去剜羊角子菜,也剜不完它就老去……


潍北:羊角子菜(蒙古鸦葱)▼


春天的羊角子菜,露出地面的是灰绿色的叶子,地面结晶层下是玉白的未见阳光那部分,美味当前入口为快,不担心这个那个,盐碱地一层结晶,覆盖住了沙土,这个出来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吃吧!每个剜菜的人看见那玉白的根部,干嘛要忍?淡淡的咸味和着清香,在每个人的舌尖上舞动着……民谣:“羊角子菜齁咸滴,喝口水甘甜滴”,这种植物的口感真的是这样的:回甘。

羊角子菜嫩芽▼


姑娘们边剜菜边唱歌,她们的歌永远也唱不完,一首接一首,还那么好听,好像她们是专门出来唱歌而非剜野菜的,春意涌动的春天,激发了姑娘们歌唱的灵魂,一首首动听的歌曲乘着春风的翅膀飘荡在盐碱湿地上空……

潍北:补血草属植物本地称“蔓荆”▼

孩童们边剜边吃边听,乐得饱口福、耳福,只有在剜野菜在这件事情上,孩子们有太多的自信心,敢和大人们叫板……


年长一些的从不跑路,总是默默地自成一派,跟在那些兔子跑的后面,不紧不慢却不停的剜呀剜……有时来一段”再早(从前)……”于是,赶紧倒退回来,支楞着耳朵,仰起脸,手也停下的孩童们,会被训斥:使眼听吗?耳朵放家里了?不好好剜菜就不说了……于是赶紧麻溜剜一会,耳朵一直支楞着,生怕漏下半句,期盼故事一直讲下去,往往是“且等下回分解”样的戛然而止,弄得抓耳挠腮、心神不定,总想着后来怎样怎样,问来问去还被嫌弃……故事必须结束,剜菜吧!

8月重生的羊角子菜(蒙古鸦葱)▼

剜野菜的那份淡定,那份从容,从姑娘们的歌声中、从孩童们的笑声中、从年长者舒展的面容中,看到了生活的快乐和快乐的生活,这份幸福是春天赐予的,是羊角子菜给予的,是大自然与人类和谐共生的……


看看日头,年长的会喊一声:“快晌午了,回家了”,这时候大家会凑在一起,看看各自家什里成果,忍不住哈哈大笑……


潍北:砂引草▼


真正认识羊角子菜到底是童年还是现在?那时是一份淡然的的快乐的田野之旅,那些快乐只需伴着徐徐的风,走过去、便得到;如今,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不得所知。不知那些比人类进化的更早、更先进入地球的动植物们,虽经亿万年依旧繁衍生息,如今却因人类的需要便一个个消失,它们的基因里人类是啥?它们有没有想过要让人类消失?


白桦林记于20230520~21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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